一、普惠贸易的起源

1.技术的发展使中小微企业及个人逐渐开始从跨境消费中获益。

伴随着信息技术的发展，人们跨越时空进行交流已成为越来越普遍的现象，人们以极低的成本在全球范围内进行实时沟通已成为可能。人们逐渐可以通过在国外留学、旅行的亲友购得来自外国市场的商品，甚至于开始出现了专业的代购、海淘企业为国内消费者进行全球采购，接着通过邮寄或人肉带回的方式完成商品的交付。同时，伴随着运输技术的发展与国民收入水平的提高，人们出境旅行以及境外消费也逐渐成为一种时尚。相对低廉的价格以及国内稀缺的商品吸引着人们进行跨境消费，中小微企业及个人开始能够从中获益，普惠贸易开始出现。

2.中小微企业的国际化趋势日益显现，普惠贸易开始零星出现。

在传统的国际贸易中，贸易主体一般是大型企业，贸易品种单一、批量大、频次低。随着消费个性化、差别化成为时尚，加上技术的不断进步，规模经济不再是实现经济效益的唯一手段，多品种、小批量、高频次的生产方式越来越受到重视，这使得中小微企业的发展呈现出光明的前景。

在中小微企业的发展过程中，其国际化趋势愈加显现。从世界各国中小微企业参与国际分工和国际竞争的实践可以看出，中小微企业在国际贸易中的地位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而与日俱增。80年代初，中小微企业在全部商品出口中的比重，美国约为10%，荷兰、意大利和日本则在30%-40%之间。1991年全美500人以下的中小公司出口额已占总出口额的32.5%。1986-1991年，法国中小微企业出口额增加了58%。对中国而言，随着我国加入WTO，中小微企业在国际贸易中的比重不断提高，逐渐成为我国发展对外贸易和外向型经济的生力军。由此可见，全球中小微企业一直都有参与国际贸易，但由于技术、政策和企业内部问题等限制，中小微企业及个体商户仍无法获得同等的机会参与国际贸易。

在此阶段，受制于支付技术、物流技术发展水平的限制，以及相关规范化商业规则的缺失，带有“普惠”特性的国际贸易还未形成一种趋势，只能零星分散存在。

二、普惠贸易趋势的形成与发展

贸易，是指在平等互愿的前提下进行的货物或服务交易，普惠贸易虽然是一个新的概念，但却并不是一个新的现象，它早已存在于现实市场当中。人员的跨境流动以及中小微企业的全球化发展催生了普惠贸易的萌芽。

例如，已为社会大众所熟知的海外代购，就可算作普惠贸易。伴随着出入境的成本逐渐降低，便捷性不断提高，代购行为由早期的亲友带货日益发展成为一种行业，各种专业的海淘网站也迅速崛起，如被人们所熟知的天猫国际、洋码头、网易考拉等。据有关数据显示，2015年我国海外代购市场交易额达到2000亿，同比增长了近50%。

普惠贸易的形成与发展，离不开技术的进步，跨境物流与跨境支付技术的发展逐渐降低了贸易的门槛，使越来越多的中小微企业及个人开始参与到贸易当中，而跨境电商平台的兴起使得贸易门槛大幅降低，普惠贸易得以迅速发展，从而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市场结构与现有的商业模式，加快构建了全球贸易的新格局。下面我们从跨境电商平台、跨境支付和跨境物流的发展三个角度阐述普惠贸易的形成与发展。

2.1 跨境电商平台的角度

从平台的角度来看，第三方跨境服务平台的出现使得互联网平台开始对国际贸易领域产生实质性影响。一些传统的电商企业开始试水跨境业务，2000年，亚马逊在美国开通了第三方平台业务，首次允许其他卖家入驻。2004年，王树彤推出了敦煌网，敦煌网是一家定位于“小额外贸B2B批发平台”的网站，主要服务于中小微企业主体，但是微型企业和个人仍然无法参与到国际贸易中来。2010年，阿里巴巴开办速卖通，提供了全球跨境网上交易市场，使得微型企业甚至个人也可以通过平台参与国际贸易，同年，阿里巴巴收购一达通，以集约化的方式，为外贸企业提供快捷、低成本的通关、物流、金融和退税等一系列服务，助力中小微企业转型升级。2012年，亚马逊正式在中国启动全球开店项目。此后，各类出口跨境电商平台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并迅猛发展。

相比于成熟的出口跨境电商平台，进口跨境电商还处在成长期，面对这样一片蓝海，国内外电商大鳄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纷纷跑马圈地，布局进口跨境电商。同样是在2012年，国际电商巨头eBay和走秀网的联姻成为开拓海淘市场的开端。此后，阿里巴巴、京东和苏宁等企业纷纷抢滩进口电商。进口跨境电商的发展有利于为国内消费者提供多样化的产品和服务，满足其全球性消费的需求（见图1）。 

图1 各大平台跨境业务的发展情况

2.2 跨境支付的角度

从跨境支付的角度来看，包括境外收单和外卡收单，这两种方式都需要借助第三方支付机构。现阶段主要的两种支付机构是第三方支付平台和商业银行。以第三方支付平台PayPal为例，自2010年年底，PayPal推出外贸一站通，由图2可以看出，2016年PayPal全球交易笔数为61亿笔，同比增长24%。由图3可以看出，2016年PayPal全球总交易规模为3450亿美元，同比增长26%。在2009至2016年期间，PayPal全球支付笔数和总交易规模都迅速攀升，由此可见，借助第三方支付平台的跨境电商发展迅猛，解决了众多中小微企业及个人跨境支付的难题，贸易的“普惠”特性愈加显现。

 

图2 2009-2016年PayPal全球总交易笔数

 

图3 2009-2016年PayPal全球总交易规模情况 数据来源：企业财报

2.3 跨境物流的角度

从跨境物流的角度来看，传统国际贸易运输以海运、集装箱为主，伴随着普惠贸易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中小微企业及个人参与到国际贸易当中，其订单多呈现出多品种、小批量、高频次的特点，物流方式以邮寄为主。正是由于贸易涉及到商品的交付，因此，跨境包裹能够在一定程度上侧面反映普惠贸易的趋势。如图4，近年来跨境物流数量基本呈现出稳定增长的趋势。2016年，国际及港澳台快递业务量达6.2亿件，同比增长达到45%。当前，参与国际贸易的中小微企业及个人主要通过邮政小包的方式交付货物，这种国际包裹的增长态势恰恰反映出了跨境的小订单、多频次订单的日渐增多。

图4 2009-2016年国际及港澳台快递业务量  数据来源：万国邮联

同时，随着跨境物流呈现出多元化的发展态势，邮政小包、商业快递、专线物流及海外仓等构成要素使得物流体系越来越健全。例如，平邮小包包括中邮小包、新加坡小包等各国的邮政系统近年来不断发展，其效率有一定的提升并且费率相对低廉，便于中小微企业及个人进行小额的商品运输。商业快递包括DHL、FedEx、TNT等运输速度快且能够进行实时追踪。专线物流包括中东专线等区域性物流通过区域合作通关能力不断增强。同时，应用大数据进行物流的预测分析，不断深入集约化也逐渐提高了物流的时效性与准确性，保证了商品的交付，促进了普惠贸易的发展。

随着跨境电商快速发展带来的促进作用，由中小微企业及个人开展的跨境贸易正在步入系统化、规范化。2010年以来，国务院办公厅、海关总署、商务部、发改委、外汇管理局、质检总局、人民银行、财政部、国家税务总局等部委从信息、支付、物流、结汇、保税等多方面提供政策支持，推动跨境电商的发展与逐步规范，使中小微企业及个人进行跨境贸易逐渐成为趋势。在国家政策的正向推动下，越来越多的中小微企业及个人参与到国际贸易环节中，国际贸易性质开始朝向碎片化发展，普惠贸易进入高速成长期。

三、普惠贸易的定义和特征

3.1 普惠贸易的定义

互联网平台依托新信息基础设施和新生产要素，由此走出了IT时代强调集中控制的信息化之路，踏上了DT时代为中小微企业和个人赋能的新征程。越来越多的中小微企业及个人参与到国际贸易中来，通过互联网平台获得更优质的资源、服务和多样化的渠道，使得国际贸易出现“普惠”的特性，可以说普惠贸易的时代已经到来了。

普惠贸易，是指由于贸易门槛的降低使得各种规模的贸易主体，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及个人能够参与其中的一种贸易现象或贸易趋势，这种贸易方式既包括贸易本身，又包括与之相关的贸易制度和政策法规。其核心是有效、全方位地为社会中的所有群体提供贸易服务，一方面，是那些被传统贸易忽视的中小微型企业及个体商户等，另一方面，消费者也可以直接与全球的商户沟通，参与到国际贸易中来，并且获得更加多样化的产品和服务，实现全球性的消费。

3.2 普惠贸易的特征